检查前后 暗访市容

由于9月12日上午要进行城市卫生检查，记者于当天清晨到一家早市进行调查。6点50分在中关村外专公寓早市，记者却未看到一家商贩，街道上还算整洁，路旁挂着“人人动手，清洁环境，迎接第四次全国城市卫生检查”等横幅。但记者发现，自行车道上有一排铺开的麻袋，用砖头压着。一位老太太告诉说，这是一帮小贩占地盘用的，每天他们都来卖菜，麻袋是昨晚刚铺下的，不知道今儿怎么没早市了。在旁的一位老大爷插口说，工商刚抄的摊子，谁还敢跟这儿卖，都上东边去了。

在往东的一条较隐蔽的小路上，记者看到，很多摊贩挤在一起卖水果、蔬菜和小日用品，遍地是果皮菜叶污水，路边空地像个垃圾场。一位摊主在大声叫卖：“今儿大检查，哪儿也买不到的甜葡萄！”又解释说，早市那边抄了六七回，都躲在这里卖，有人要查还得跑，你到别处也买不到。

一名顾客对此表示不解，他听说早市早要取缔，以前曾抄过一回，但不管用。大家对经济菜还是有需求的，关键在管理，环境卫生是其中一方面。但像这样，大街是干净了，小巷可脏乱多了，购物环境也更差了。

记者返回时发现，早市大街人行道上的麻袋已被清理掉了。在另一条街上看到，三个报摊点无一在卖报，一家摊主正忙着收摊子，并对刚来送报纸的人说，报纸我不要了，今儿不让卖。

7点30分，记者看到，白颐路宽敞洁净，到处能看到横幅。在人民大学门口，只有一个煎饼摊子在做生意，摊主告诉说，要买快买，到8点就撤，一边还四处观望。旁边一个老头对他说，你快弄你的，我给你看着表。8点差6分，卖煎饼的呆不住了，骑着车子匆匆走掉了。

在当代桥上，有一个卖墨镜的妇女和一个卖玉米的老头，记者看到桥栏杆上有当地工商所和派出所钉的牌子，写着“此处严禁摆摊设点”，秩序果然比以往好很多，只是当记者要离开时，有4个人询问是否要光盘，2人来问要不要毕业证书和身份证。

当天下午，卫生检查过后，记者再次来到这里，发现当代桥上基本上无人叫卖。但是从人民大学门口到四通桥等许多地方，人行道和自行车道上已挤满了叫卖水果、小吃和服装的摊贩。晚六点以后，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地上果皮、饭盒、羊肉串棒、残羹剩饭一片狼藉，油烟味冲天。一名在横幅下泼脏水的摊贩反问记者道，夜市还用查吗？反正天黑，脏了乱了谁看呀！至于卫生，不就那么回事嘛，有几个生病的。

9月13日，依旧是7点30分，人民大学、当代商城地区许多摊贩已在路两旁的人行道和自行车道上摆好了架式拼命叫卖。至于前一日中断的早市，在外专公寓前的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哗。

看来，城市环保问题也是一个文明素质的问题，需要长抓不放。重外表也要重内在，每一次对环境保护的提倡希望都是一次对心灵的震撼。

早市，因其蔬菜新鲜、价格便宜而受老百姓喜爱，这不，9月12日刚亮，太平桥早市便开张了，起早的大爷大妈、双休日不用赶着上班的双职工们，提篮携袋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刚6：30时，这个位于西客站南路东侧、长约80米的太平桥早市已是人声鼎沸，买卖兴隆。约6：40，忽然从西边开来2辆工商市容检查车，几声“快跑”，来不及收钱，也顾不了地上的大葱老玉米，不用彼此传递信息，甚至来不及招呼旁边幼小的孩子，菜贩们推起平板车不顾一切地向东狂逃，有几辆没跑掉的，只得接受执法人员的处罚。几分钟后，宽敞的马路和便道亮出来了，但豆角茄子蒜皮玉米皮遗撒遍地一片狼藉。一阵骚动过后，赶早市的人们也随着菜车向东涌去，那是两条宽不过10几米的狭窄胡同，此刻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买的卖的加一起足有千余人，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记者试图越过5个摊位买斤苦瓜，但实难“突围”只得放弃。据周围居民讲，此处是跨区街巷，执法人员不能越区执法，因此胡同里的早市可以继续卖。家住太平桥东里27号楼的一位老人告诉记者，这个早市已有好几年，已成规模，鸡鸭鱼肉菜应有尽有，又新鲜又便宜确实方便了群众，但由此产生的噪声、环境脏乱确实搞得很烦，几乎每天早晨5点便被吵醒，检查的也常来，可你来他跑，你撤他回，你问如果这个早市彻底取消去哪儿买菜？东边有红莲可太远，西边有太平桥中心市场，但菜贵，说完老人也笑了，一方面是市民需要，一方面又扰民，这的确是对难解的矛盾。

离开太平桥东里早市向西行，马路宽敞整洁，不见一个摊贩，6路车终点站旁3家小店大门紧闭，一家门上贴有“此店不许经营饮食”封条的小店也关门谢客，路旁公厕里，工作人员不停地擦着门窗。莲花池长途汽车站，一位身着工作服的市容执法人员立在门前，只见站外路面干净，站内窗明几净，公厕内甚至香气袭人，饮水处有人值守随时供应开水，一切井然有序。

9：10，记者来到位于六里桥西南的六里桥长途客运站。只见站外路面整洁光亮，对面的一排小店排列整齐，门前不见一件杂物，其中一家副食百货店关门不营业，一家烤鸭店的小伙子左手执空气清新剂，右手拿蝇拍，烤鸭店内飘出阵阵香水味，旁边百货店的2位营业员说：今天检查，看，多干净。

步入客运站，两位身披“有困难请找我”红色绶带的小姐临门而立，面带微笑轻道一声“欢迎光临”，大厅宽敞明亮，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发车时刻表和天气预报，大厅内张贴的火车时刻表清晰醒目，进入公厕，一股浓浓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扑鼻而来，2位清洁员擦着洗手盆和墙壁并随时准备着打扫坑位，伴随着每一位离去的旅客是小姐一声轻柔的“您慢走”。

10：15，西客站一派繁忙景象，候车室、售票厅、商店等井然有序，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记者是从南站口走出西客站的，向西便是莲花池，沿池向南，只见垃圾遍地，池边聚集了不少外来人口，一间间窝棚周围粪便垃圾随处可见，恶臭难闻，蚊蝇肆虐，而紧邻这排破旧平房的便是新近落成的惠能大饭店和爱华大厦。

9月13日，大规模的检查已经结束，记者再次沿昨日路线回访上述地方。

6：30，太平桥东里早市，呈现在记者面前的是一派繁忙的集市景象，昨天清晨被清理干净的马路摆满了平板车，蔬菜、水果、鲜奶、小商品、早点摊等不下百余个，由东向西并拐了个弯绵延至西客站南路，好不壮观。虽然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但丝毫不减采购者的热情，每个摊前几乎都有买者，摊贩之间为争地皮不时地喊着：嗨，卖葡萄的，车把碰着我的车了，往边上挪挪。一位女菜贩告诉记者，她是凌晨2点来占的地儿，来晚了就没地儿了。

昨天大门紧闭并贴有“此店不准经营饮食”的砂锅居，此时贴条依在，但店门大开，一口大灶临街而立，炸出的油条已装满一筐；

昨天整洁的莲花池长途客站门前，此时冒出了4个水果摊；

昨天空空的六里桥下，理发的、修鞋的、摊煎饼的一字排开；

昨天空旷的六里桥长途客运站门前，排满了等活的黑车，“您去哪儿坐车走吧”招呼声不绝于耳，昨天关门的副食百货店此时也已店门大开，并在门前摆摊，售货小姐把吃剩的苹果核儿往马路中间一扔，汽车轧过，整洁湿润的路面一片狼藉。客运站内依然光亮如新，只是门口没了礼仪小姐，公厕不再弥漫香气，环境一如以往。

9月12日上午7：00，记者路过劲松中街的一居民住宅区，发现以前在此搭建的马路市场已“荡然无存”了。该地居民反映，这个马路市场是这次迎接卫生大检查中被拆除的，现在的街道既干净又宽敞，居民对此非常满意。

上午7：15分，记者到达龙潭公园早市时，发现许多的商贩正忙着收摊，准备“撤离”。早市的工作人员正一个劲地催他们收摊。十余分钟过后，记者发现刚才还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早市现在已“人去地空”，只留下环卫工人忙着清扫马路。一些逛早市的居民对此非常纳闷，以往9点多才收摊，今天还没摆多久就收了，一妇女便赶紧向早市工作人员打听，才得知为了卫生检查今天特别早收摊，明天照常。

在光明路的一十字路口，记者发现有许多的工作人员正忙着路面的卫生巡查工作。一工作人员发现路边竟还摆着一堆蜂窝煤，于是便与居民一起迅速“转移”这堆蜂窝煤。在光明路上，记者遇到几个抱怨吃不到早点的居民，他们说，以前随处可见的小摊，今天就像变魔术似的，一下子全找不到了。

在光明桥边站着的几位工作人员每个人负责站一路口，以免一些小商小贩再偷偷摸摸回来卖。

路边的一报摊前，摊主催记者赶紧拿报付钱，她马上就要往里搬，她边收拾边对记者说，工作人员让她十点后才可以搬到路边上来。

上午9：00光明路已经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9月13日上午9：00，记者再次来到龙潭公园早市，发现此时的早市依旧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光明路上到处都停放着自行车，甚至连人行道上都停满了自行车。昨在堆蜂窝煤的地方，今天多了好几辆自行车，而且也已经没有了昨天的干净整洁。

路边的许多早点摊都已早早摆了出来。据一位摊主说，昨天得到通知后，他们便把早点摊挪到里面一个隐蔽的地方，大多居民都没找到。今天一早就赶紧开工，好把昨天的损失给补回来。

记者发现，在光明路的四周到处都有小商小贩的踪影，在一些商店门口卖栗子、卖早点的非常多，而且地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废弃物。

13日早8点记者赶到前门的时候，前门一带密密匝匝的店铺在做开门迎客的准备。街面干干净净，加之行人尚少，显得疏朗而整洁。记者临下车前，从所乘“小公共”的司机和售票员大声对话中听到一句：今天全市卫生大检查，可能检查队要经过这里。

穿过宽敞但略有些异味的前门大街西侧地下通道，是与前门大街垂直的一条商业街，距街口不远处的一家商店门前，两个无照经营者正向行人兜售什么东西。记者正想上前看个究竟，所见其中的一个摊主飞快地兜起所有的东西一路狂奔又轻车熟路地躲进一个收费公厕里。身着制服的管理人员随即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另一个卖兴正浓的摆摊者面前。自然是没收所有东西。摆摊者却借机跑掉。没有看见有关人员去追赶，他们将摆摊用的一张破桌子抬走了。商店的一名男子一边不停地扫着店门前，一边对驻足观看的行人瞪眼睛：有什么好看的，走！另一家商店的职员在上下仔细地擦着玻璃门。躲到公厕里“摊主”又搬了回来，一路跟左右店铺的人打招呼说“真悬！我看见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离我只有3米了。”他擦擦汗，将纸箱搭成的摊子支起来，又叫卖起来。

9：30分左右，前门一带已开始人流如潮。在前门地铁西口，几个转来转去又鬼祟的男女如往常一样声音不大但很清楚地向过往行人吐出两个字：发票！地铁口近处一辆售报车的后面，有一堆凌乱的垃圾，卖“金银手饰”的正从箱子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拿，四个民工模样的人正费力地钻过（确切地说是爬过）前门西大街南侧临街的铁栅栏。记者注意到这个地方已挖开一个坑，露出地下的管道，应该是施工之用，但并无标牌说明，倒是因此使铁栅栏的下面出现一个豁口，为不走地下通道图省事的人提供了方便。

中午11：30分，记者随人流走进正阳门西侧地下通道，这是从前门去天安门广场必经的通道之一。拉二胡卖艺与跪地乞讨者依然占据通道台阶。通道里很黑，只有两个完好无损的灯。通道顶部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因潮湿而脱落。但如此环境并不妨碍通道里的“市场氛围”：几张桌子拼成一个长阵，卖“98元，闪光十万次”的日本相机，卖10元一个的手包，还有饰品，打火机、剃须刀等等。再往里走，卖黑白小兔、儿童玩具，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旋转陀螺、儿童手镯、钥匙链在晦暗的通道里发出各种幽幽的光。稍不留意，就会踩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小玩具。